宾罗师法魔

教父2观后小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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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倾身向着汤姆，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在拉斯维加斯会有人给你一个副总裁的职位，带着你的妻子和孩子去那里。”

汤姆·黑根低下头。他想要点一支烟，但是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迈克，”他声音发抖，“为什么？你知道我一直很忠诚......”他说不下去了，声音梗在喉咙里，仿佛刚才咽下去的那口马丁尼把声带和颈动脉焊在了一起，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心跳声。

年轻的教父吸了一口烟，面容在火星闪动下忽明忽暗，侧脸冷酷得像是大理石雕像。迈克左手夹烟，另一只冲动下打了凯的手现在隐隐作痛，心理作用大于反作用力。它现在就像受到了诅咒。它的存在时刻提醒着迈克，他刚才有多么失控、粗暴。凯不明白他们西西里的传统，凯不理解他为家族牺牲的一切，凯不理解他对她的爱。她太敏感，太自我，以至于几乎（或者已经）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他刚才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是失去理智的表现，圣母玛利亚，他居然打她！

“原谅我，迈克。”汤姆局促不安地说，他不敢继续坐在迈克对面的沙发上，却更不敢站起来，只能把身体更加低微地倾向迈克，恨不得干脆跪在他的脚边。

“你不是西西里人，汤姆。”迈克把烟放在一边，看着火星旋转着吞噬卷烟纸，冒出断断续续的青烟，“但是你应该熟悉我们的行事之道。”

“是的，是的。”前军师嗫嚅着，声音微不可察。

“那么，为什么欺骗我？”

“我......”

“为什么对我隐瞒凯堕胎的事实？”那只烟被丢进喝了一半的酒里，发出一声尖音便湿答答地浮在液面上。

汤姆无言以对。他见过迈克发怒的样子，不是像刚才向凯以穿透墙壁的音量怒吼，也不是开枪杀人，而是像现在这样，以平和的姿态，缓慢地将愤怒辐射到周围的空气中。像一座冰山，不怒自威。汤姆恐惧这样的迈克，但与同时，他不可自制地想要接近他，取悦他，保护他，为他去死。他们不是兄弟，汤姆很清楚这一点，哪怕老科里昂阁下从未提醒他铭记原生父母，“托马斯”后面冠的爱尔兰姓也无时不在将他同这个传统的西西里家族分裂开来。

“你把这叫做忠诚吗？”

“看着我，汤姆。”

间隔着满屋的黑暗，他们的目光交汇了。迈克的眼睛藏在黑暗里，但却具有穿透黑暗的光，无情地看住汤姆颤动的蓝色瞳孔。他同他的哥哥是多么的不同啊，汤姆想，桑尼给他找到了家，迈克却提醒他流落街头的滋味。可是，汤姆怎么会忘记那种滋味呢？他怎么会忘记低微的身份，残暴的父亲，暗无天日的童年！三十年来的这一切，只是一场长得过分了的美梦罢了。他是这个家族收养的一条狗。

他移开目光，用手捂住眼睛，那道目光便灼烧在他的手背上。

“汤姆。”

“对不起，”他把手移开，“对不起，这都是我的过错。”他站起来，欠身去吻迈克的手。“请您原谅，科里昂阁下。”那只手同他的心一样冰凉。他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汤姆痛苦地想，他失去了父亲，兄长，他的妹妹恨他，现在我又害他失去了妻儿。迈克，他的兄弟，他的教父，要在这样的黑暗中枯坐多久？

迈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汤姆的肩膀，把他拉近自己的颈侧，像兄弟那样吻了他的脸颊。

“你不必对我这样，我宽恕你了。”

他的养兄在他的怀里颤抖起来。哦，老好人汤姆，不愿意杀害任何人的汤姆，为这个家鞍前马后的汤姆，如今也害怕地放弃了兄弟的情分，在科里昂阁下的权威下俯首称臣。父亲有个美满的家庭，而他手握大权，却一无所有。天父啊，宽恕他吧。

“留下来吗？”他尽力温和地问。

“是。”汤姆说。